冒死抢救鼓风机
在很多人眼里,钱美华是中国工艺美术大师,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,中国工艺美术终身成就奖的获得者,身上笼罩着无数的光环。其实,在我心里,钱美华就是个不懂得爱惜自己,没有心机,天真的、一根筋的“傻”姑娘。
1958年,正值“大炼钢铁”的年代,钱美华和工人们一起在车间劳动。有一次,鼓风机因为电线短路起火了,炼钢炉随时都有可能爆炸,眼看就要出大事故。钱美华想都没想,脱下身上的棉袄就冲了上去,一下包住鼓风机,抱起来就向外跑,将鼓风机扔到很远的地方。
太危险了!周围的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。当时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没考虑后果就直接冲上去了。但也正因为如此,才避免了更严重的事故发生。
“文革”期间,知识分子被打成了“臭老九”。有些人认为知识分子只会纸上谈兵,没什么实际作用。他们设计的产品只讲究什么造型,给工厂的生产增加了很多麻烦。工厂为了增加产量,根本就不需要独特的造型。
钱美华作为设计创作的负责人也在“文革”中受到了冲击,被下放到车间铲沙子。她的一个组员因为被批斗自杀了。好在她平常人际关系比较好,没有那么锋芒毕露。掐丝、点蓝一类的活儿她也都能干,就没有被批斗,受的磨难也还少一些。
锅炉在眼前爆炸愣没大事
1971年的一天,钱美华正在制胎车间里劳动,锅炉突然就爆炸了。可能是因为她又小又瘦,还坐在小板凳上,避开了向上冲击波的正面冲击。距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她,虽然被掀起来抛在了地上,头上、身上都是锅炉碎片,但是伤势并不严重,都是皮外伤。而距离爆炸远一些的车间主任因为身材高大,被冲击波伤到,不幸身亡了,远处的洗澡堂都被炸出了个窟窿。
我知道这件事后,惊出了一身冷汗。觉得她真是太侥幸了,人家离得老远都出事了,她紧挨着锅炉居然没什么事。事后,她开玩笑说,是林徽因先生为了景泰蓝工艺的发展在冥冥之中保护她。她简单地包扎了伤口,就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。
最初,钱美华跟着林徽因先生对北京景泰蓝工艺保存状况进行调查时,经常遇到公共交通不方便的情况。于是,她学会了骑自行车。这一骑就是50多年,直到年逾古稀,腿脚不便,才告别了自行车。她从未向单位提出过用公车的要求,领导让她打车去单位,可她还是坚持自己乘车与步行来往于家和单位之间。